【杰芙】从前慢（完）
锁了!
*ooc
*在狗血的路上一去不归。
*或许再一次喝了假酒，但是这次HE了。
01
“陆少爷，您快出来吧，深秋水凉，别冻坏了身子。”管家拿着一双有兔耳朵的棉拖和一条毛巾央求着陆定昊从池塘里出来。
陆定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赤着脚踩在没过一半小腿的池水里。小池塘底部铺满了石头，青苔把石头染成了墨绿色，踩上去滑溜溜的，池里面有几条悠闲自在的锦鲤，被陆定昊惊扰的四下逃散，陆定昊看着好玩，蹲下身伸手去捞，身上宽大衬衫的衣摆都浸湿了一截。鱼没捞到，自己倒是被人从池塘捞出来了。
忽然被人拦腰抱在半空中，陆定昊慌乱的抓住了那人的衣领，本能的防止自己掉下去。
“呀，是福瑞哦。”看清了来人的脸，陆定昊开心的像只吃饱了松子的小松鼠，咬着手指，一颗不安分的小脑袋四处打量着。
“你快放我下来啦，又霖看到了会生气的！”陆定昊晃动着长腿挣扎着要从怀抱里出去。
“董先生没来。”把陆定昊放在了石凳上，接过管家手里的毛巾擦干脚上冰凉的水，套上陆定昊喜欢的可爱的兔耳朵棉拖。
“他很忙的。”陆定昊低着头，脚尖在地上戳着，手撑在石凳的边缘，看起来很小的一只。
“他让我给你带话了。”
“他说什么！”陆定昊一瞬间扫去失落的表情，满脸写着期待。
“他说他很想你，你要乖。”
“我就说他会想我的对不对，你回去跟又霖说哦，他忙的时候就不要想我啦，有空过来看看我就好，我会乖的。”陆定昊开心的一蹦一跳的，像只小兔子。
你的又霖就在你面前，要多久你才能想起我啊。
02
陆定昊不记得董又霖了。
那是一月份，一月的上海是最冷的上海，一月的黄浦江也是最冷的黄浦江。
长江自青藏高原发源，一路向东，终于在东海的入海口形成了三角洲，水草丰美，土壤肥沃，从古至今都是繁衍生息的好地方。
繁忙的南方水道永不结冰，清晨的江面上已经偶有几只客轮。
经验丰富的驾驶员日复一日的驱动着轮渡，江面宁静一如往日。
但似乎有什么不对，前面起伏的水面上有一个白色的漂浮物，看不真切的人们只当是垃圾，但驾驶员一眼便认出那是一个人。
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
优越的长相，昂贵的服饰，不会是为生活所迫走投无路，那便是爱情里受伤害的一方了。
救护车把人带走，到了医院紧急抢救，命是救回来了，能不能醒，还要看个人造化。
正在进行一项海外业务最后一轮谈判的董又霖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又震，干脆关了机。待合同签好，送走合作方，已经快要中午了。
“喂，您好，请问您是？”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同一个执着的号码，董又霖在电梯里抽空回了过去。
待董又霖闯了一路红灯来到医院，人已经被安排进了重症监护室。
“董先生，陆先生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能不能醒来，还得看个人造化了。”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大场面，眼前人即使悲怆的连表情都控制不了，也还是要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讲明白。
“好，辛苦您了。”董又霖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大口陆定昊喜欢的芝麻糊，冲的太浓了，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卡在嗓子眼连呼吸都费力。
透过重症监护室小小的窗户，董又霖看到陆定昊浑身插满了管子，眼睛闭的紧紧的，眉头仿佛也皱在一起。他怎么就这么瘦了，躺在医院狭窄的单人病床上依旧显得细长一小条。
董又霖失重一般滑坐在地，两只手捂着脸，汹涌的眼泪从指缝间溢出来，滴在医院落过无数人的眼泪的地板上。
造化。陆定昊有什么造化呢，他本就坎坷多难的一生已经那样不幸，却不成想，这一生中，他还要遇见一个董又霖。
最重要的项目已经谈成，董又霖索性把自己的工作一股脑儿的丢给了董岩磊。董岩磊从小属于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主，天塌下来自己还有个哥哥替自己顶着，潇洒了二十几年干过的正事一只手数得过来。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啊。”董岩磊对董又霖的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对着镜子绑上新买的发带。
“你是我亲弟我才信得过你的。”董又霖把办公室腾给了董岩磊，抓了车钥匙就要往外走。
董岩磊眼疾手快，长腿一迈跨在了董又霖面前，倚着门把手不让董又霖出去。
“我说，就算他醒了，也不见得会原谅你吧。”董岩磊换上了一副难得的严肃表情，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像刀子一样在董又霖的心上插了一刀。
“况且，也不一定会醒。”见董又霖不说话，董岩磊继续补充道。
“我要去看他了，让我出去。”董又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只想多陪陪陆定昊，伸手推了董岩磊一下。
“董又霖我说过吧，你要是照顾不好他就趁早放他走。”董岩磊比董又霖高一点壮一点，拉过董又霖推自己的手，把董又霖招呼到了地上。
“以后不会了。”董又霖拍拍身上的灰，爬了起来。
以后真的不会了，不会再有那样晦暗的日子了。
03
陆定昊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后，董又霖日日都陪在他身边，直接把病房当成了第二个家。
医院外面的花都开了，春天恍然间已过去了大半。董又霖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更多些，打开窗通通风，外面的空气夹杂着花香，冲淡了病房里消毒液的味道。
董又霖记得陆定昊以前喜欢读诗，枕边总是更换着不同的诗集，睡前要读几首诗才能安然入眠。在陆定昊昏迷的这段日子里，董又霖日日坐在床边，读几首他曾经提到过的诗，医生也说这样对他恢复有好处。
“...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董又霖的嗓音很好听，读起诗来缠绵好听。
他记得以前自己出差时，若是时间久了，陆定昊便会给他写信，一笔一划，看得出写信之人的心意，陆定昊的字很娟秀，像女孩子的字，横竖撇捺里都饱含着对爱人的思念。
信走得慢，快的一周收到，慢的时候董又霖都已经返回了上海，信还不知在哪个邮差的手中快马加鞭送到下一个邮局，找不到收信人的信最终只能又被返回寄信人的手中。
“何必总是要写信呢，”董又霖是不懂文艺青年的心的，或者说他不懂陆定昊的心，“想我的话，打个电话、发个短信，都很快的。”
打电话时候可以做其他事情，发消息也只是碎片化的时间，陆定昊要的，是静下心来空出一段时间，将思念落在纸上，在亲手塞进邮筒，盼望着那人收到信时的喜悦表情。
其实董又霖从没认真看过陆定昊的信，有时拆开了，看了几眼便有电话进来，随手一丢就忘了继续读。或是让助理读给自己听，但工作的太过入神，一字一句进了耳朵却没进脑子。但陆定昊从没问过董又霖看没看他的信，所以董又霖很安心的不把他的信放在心上。
董又霖人生的三十年中，第一次坐下认认真真的读一封信。是一封董又霖未曾收到的信。
又霖：
展信佳！
最近上海降温了，穿了毛衣还是觉得冷。我看了北京的天气，连日低温，过两日还会下雪，我见你走的时候行李箱中并未装棉衣，你若是忙，就叫助理去给你买，总之一定要注意身体。
磊子昨天说下周他的毕业典礼想叫我去参加，我开心的昨晚很晚才睡着。大学的校园一定很美吧，路上有抱着书去图书馆的学生，教室里有博学多识的老教授，情侣们在情人坡晒太阳，操场上有男孩子在打篮球。又霖的大学也一定是这样的吧，我每次问你你都不讲，还说无趣的很，有什么好说。我才不信，你以后若是再不说，我就问磊子好了。可惜我高中都没有念完，若是我能和你一所大学，说不定先遇到你得人会是我。
妈妈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不过你也不要太挂心，医生说只要注意休息就好，并无大碍，家中一切都有我照料，你在那边安心工作。
夜深了，我去休息了。
天寒露重，望君保重。
定昊
2014年12月22日
这封信，董又霖是不可能收到的，因为那时董又霖并未如信上所说，在北京出差，那时他陪周锐在湖南老家，一应工作都吩咐助理邮件给他，待他做完再发给助理。他给陆定昊的地址也是假的，信送不到，自然被退了回去。被退回的信陆定昊也没再拆开，和所有其他的信一样，放在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慢慢的积着灰。
湖南的冬天自然比北京温暖太多，董又霖是不需要穿太厚的棉衣的。那时是因为周锐使了小性子，说是董又霖若是留在上海，董妈妈自然不会让他陪自己出来过圣诞节，他要是不陪自己回老家，那就一拍两散江湖不见。董又霖与周锐同级，大一时便在一起了，这么多年董又霖一直事事顺着周锐，万事以他为先。
但董又霖第一次带周锐回家时，一向优雅开明的母亲在饭桌上就给了周锐难堪。
“我们家又霖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抿了一口咖啡，董妈妈缓缓的开口，温柔的声音却是给二人的关系定下了死刑，“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后来董又霖在一个酒吧里见到了陆定昊，在台上唱着一首凄凉的歌，眼尾红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流下泪来。
一群人凶神恶煞的人冲进了酒吧，台上唱歌的人慌不择路，被纵横的线路绊倒，然后被人从台上生生拖了下来，瘦弱的身体努力缩小存在感以至于不被打得太惨。
董又霖反应过来时听到有人喊着“还钱”，走上前去拨开正在施暴的人群，说：“多少钱，我来还。”
施暴者愣了一秒，随即伸出了五个指头。
“五百万？稍等。”董又霖打了个电话，不出十分钟便有人提了现金过来。
一分不差。
那一刻陆定昊以为自己被打死了进了天堂，或是在做梦，因为董又霖接下来蹲在他面前对他说：“我替你还钱，你跟我结婚。”
陆定昊从有记忆的时候就跟着父亲一起生活，父亲是个赌鬼，除了陆定昊，他什么都能拿去做赌注。后来他竟然还借了高利贷，赌场哪有让你连本带利收回去的道理，高利贷的钱也输光了，利滚利算起来总额下辈子也还不上，终于陆定昊的父亲在一个夏日的夜晚跳进黄浦江自杀了。
那时陆定昊才上高二，开学就应该高三了，他学习好，应该会考一所不错的大学。但是没有这个应该，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何况黑社会的人不会放过他，陆定昊只能拼命的赚钱还债，可笑的是越还债越多。
遇到董又霖的那天，陆定昊在去酒吧的路上想：要是死了，就不会活的这么累了吧，今晚再唱一首自己最喜欢的歌，一切就都随风去了吧。
“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董又霖第二天一早就带陆定昊拿了证，戒指都准备好了，就是大了一圈，因为董又霖并不知道陆定昊的尺寸，只好按照周锐戴戒指的尺寸来买。
“董先生，没有。”陆定昊客客气气的回答，眼前这个男人救了自己一命，理应恭恭敬敬的对待。
“我有一个男朋友，可我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董又霖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董先生的男朋友，应该是很好的人。”
“从前几辈就积攒下来的恩怨，到我们这，理不清了。”董又霖说的，陆定昊不明白，世家恩怨，是他这种连生活都过不下去的市井小民无需关心的。
“陆先生，我和你结婚是为了可以更好的跟他在一起，希望你理解。”董又霖称他陆先生，陆定昊一瞬间受宠若惊。
董又霖早就说过不会给自己爱情，后来的陆定昊时常责备自己，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妄图得到董又霖的爱。
害怕眼泪会模糊了陆定昊娟秀的字迹，董又霖把头埋在医院洁白的被子里，水渍沾湿了一大片。
原来陆定昊对自己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那样浓烈又痴狂的爱情，却曾被董又霖弃之如敝履。
04
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董又霖正在花店挑选新鲜的花，一捧大红色的香石竹配淡粉色的满天星，放在满是白色的沉寂的病房里，当是一处好风景。
董又霖拿着电话的手在颤抖，心中一半喜悦一般恐惧，喜的是这么久陆定昊终于醒了，怕的是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陆定昊。
心情复杂，但脚步却飞快的回了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医生们在说这些董又霖听不清的话，陆定昊靠在床头，董又霖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壮着胆子推门进去，却迎上了医生严肃的表情。
昏迷已久的病人醒来，医生应当高兴才对啊。
“董先生，很抱歉，陆先生虽然醒了，但是由于溺水时间太久，他的记忆，或者说，智商，只能达到八九岁孩子的水平，但我们会尽力继续治疗的。”医生把董又霖叫出了病房，一五一十的说明了情况。
把鲜艳的花朵插进瓶子里，董又霖琢磨着怎么开口跟陆定昊讲第一句话。毕竟几个月没有与陆定昊进行过对话，董又霖脑子里有点空。
“哥哥你是谁啊，又霖呢？”陆定昊先开了口，长时间没有使用的声带显得声音有些沙哑。
他不认得自己了，可他还记得自己。
董又霖竟不知如何开口。
“哥哥？”陆定昊拉了拉他的衣角，坐在床上的他要使劲抬头才能与董又霖对视。
“Jeffrey，我叫Jeffrey。”
“赵福瑞吗，好了我记得了，福瑞哥哥。所以又霖呢？”陆定昊听到了董又霖的英文名，他读不出来。
“董先生说等你出院来接你。”
出院那天，董又霖小心的把陆定昊从病房抱出来，像抱新娘子一样，不许他的脚沾地。一出了住院部的门，迎面却撞上了旧情人。
周锐还是一副骄傲的样子，看见董又霖抱陆定昊出来，挑了眉打了个招呼。董又霖不能确定陆定昊还记不记得周锐，把陆定昊的头转向自己怀里，隔绝了他的视线，弯腰把人塞进车里。
“我都知道了。”周锐半昂着头，下巴的线条很好看，可董又霖已经没了兴趣。
“咱们俩也算是彻底散了，你好好对他吧。”周锐是了解董又霖的，他爱你的时候你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想方设法拿到讨你欢心，不爱你的时候你一颗真心赤条条的碰到他面前他都嫌血腥味儿脏了空气。
“也祝你幸福。”毕竟是爱过的人，董又霖良好的教养告诉他祝福是不能少的。
“不过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周锐靠在了医院门口的大理石柱，抱着胳膊。
董又霖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讲。
“陆定昊找我的那次，他还跟我说了另一段话。”看见董又霖错愕的表情，周锐满意的笑了。
周锐向来过农历生日，每年的日期都不一样。那是董又霖和陆定昊结婚的第三年，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正好撞上了周锐的生日。
本来董又霖是不会跟陆定昊庆祝结婚纪念日的，毕竟这样的婚姻，连感情都没有，庆祝起来未免太过尴尬。
但不知真相的董妈妈只当是董又霖与周锐分手后另觅新欢遇到了陆定昊，看二人平日举案齐眉竟真以为他们是感情稳定相依相伴的爱人了。所以这结婚纪念日是一定要过的。
当然，其中也有陆定昊的私心。每年的这一天，是除了二人为数不多能单独坐下来吃饭聊天的日子，自然是珍视无比。
周锐想见董又霖就能见到，凌晨一点打电话说不舒服，董又霖连被人打扰了好梦的脾气都没有，披了外套就去开车。到了却发现周锐只是突然想见他而已。
但陆定昊不能，他掰着手指都能数清董又霖对自己有过几次不一样的温柔。
陆定昊约了周锐。
陆定昊握着咖啡杯的骨节泛白，轻轻咬着下唇，看起来很紧张。周锐坐在他对面，也不急，等他措辞开口。
“周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陆定昊终于鼓足了勇气。
“哦？”
“下周五便是您的生日，也是我和又霖的结婚纪念日，我想…”
“哦，”周锐早知道陆定昊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下周五我便把又霖让给你吧，反正我随时都能见到他，你却不行。”
陆定昊感激的道了谢，临走还没忘了结账。
一直到董又霖回来，陆定昊都还沉浸在即将可以庆祝结婚纪念日的喜悦当中。早早煲好了汤，等董又霖回来。
一听到玄关处有开门的声音，陆定昊喜滋滋的端了一碗鲫鱼豆腐汤过去，想让董又霖尝一尝。
董又霖站在那里，没脱外套，也没换鞋，一把扯过陆定昊的衣领，把人抵在墙上。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陆定昊的心脏，支离破碎。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只不过是我和周锐的挡箭牌而已，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在做无用功了，我说了不会给你爱情就是不会给你，你要是再敢去找他说些什么，就赶紧给我滚。”陆定昊还是第一次见董又霖发这么大的脾气，对象还是自己，吓得浑身发抖，一碗汤尽数洒在浅蓝色的家居服上，背后贴着的墙壁传来一丝冰凉，仿佛透到了他的心里。
董又霖只知道陆定昊要求周锐放董又霖陪他回去过结婚纪念日，却不知道陆定昊说的另一段话。
“他说，他不会给我爱情，我也知道自己没机会得到他的爱。以前我还会想，会不会有一天，他会喜欢上我，可我好像盼不来那一天。你在他心里根深蒂固，若是能有人动摇你的位置，就是出现奇迹了吧。有时候我想，若是我也可以在大学遇见他，先你一步，他爱的人会不会就是我。所以，求你把他让给我一天吧，以后我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痴心妄想了。”
周锐永远都不会忘记陆定昊是如何声泪俱下说出那段话的，仿佛要流完一生的眼泪，仿佛再也看不到希望一般。
陆定昊撞了南墙，也不想回头，他只想靠着这堵墙，靠着就好。
05
董又霖看着陆定昊像个孩子一样每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有时竟希望他永远这样就好了。记不得自己以前对他的伤害，也记不得自己。
“晚上想吃什么？”董又霖难得有空，想给陆定昊做一顿晚饭。
以前都是陆定昊在家做好了晚饭，等着自己，有时晚饭热了一遍又一遍，却只能等来董又霖一句“今晚不回了，早点休息。”
董又霖很想让陆定昊也那样对待自己，看看自己能不能像陆定昊一样坚持没回应的付出那么久。
“都行。”陆定昊眨眨眼，放了一颗草莓在嘴里。
董又霖厨艺很好，但还是第一次为陆定昊做饭，忽然发现在一起生活那么久，竟不了解他的口味以前陆定昊做的饭菜，全都是按着董又霖的口味。
细心的为陆定昊去了虾线，又夹了一块糖醋小排放进陆定昊的碗里。陆定昊一边把嘴巴塞得满满的，一边晃荡着两条腿。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夸赞着董又霖的厨艺。
吃过晚饭，陆定昊坐在地毯上看电视，寻了一圈也没有感兴趣的，停在了06版的神雕侠侣，两人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
灯关着，电视里明明灭灭的灯光打在陆定昊的脸上。董又霖见他睡着了，轻轻的盖上了一条毯子。
“倘若你是她，你嫁哪一个。”远处亭子里站着古灵精怪的郭芙，杨过与小龙女躲在暗处。
“当然嫁你。”那是十五岁的刘亦菲，美丽的像仙女。
“我不算。郭姑娘半点也不喜欢我。我说倘若你是她，二武兄弟之中你嫁哪一个？”
“我还是嫁你。”天仙姐姐侧头想了想，依旧是这么回答的。
看了太多遍的金庸，董又霖已将剧情烂熟于心，关了电视想要抱陆定昊回卧室。
可一转身却发现陆定昊正歪着头看着自己。
“吓我一跳，你没睡着啊。”董又霖揉了揉陆定昊压乱了的头发。
“我也嫁你，”陆定昊突然钻进了董又霖的怀里，“董又霖。”
他叫了他的名字。
一见杨过误终身，可不见杨过，终身误。
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陆定昊的，董又霖说不准，或许是看他蜷缩在地上一双眼睛求助般的望着自己时，也或许是第无数次回家看见他乖顺的等着自己吃饭时，也或许就像周锐说的。
“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爱上他了，就像你也不知道你怎么就不爱我了。”
但董又霖知道，他的余生，都要和陆定昊在一起了。
“董又霖，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不爱我。”
夜晚黑的连月亮都没有，陆定昊却仿佛看见了董又霖晶莹的泪珠，他抬头吻上了董又霖。
第二天清晨，董又霖收拾了陆定昊的衣服，终于要带他回家了。
站在半山别墅的门前，陆定昊回头冲着董又霖笑：“我锁了哦。”
“锁。”董又霖从背后抱住了陆定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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